一份薪酬调整确认单被轻飘飘地扔在桌上。
“陈宇，公司架构调整，下个月开始，你的薪水从七万调整到一万五。”
主管马军“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职位也得变动。项目组长是没了，先去数据部做个初级助理吧。一万五，在助理岗里算顶配了。”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得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里是“天启科技”的核心项目部，陈宇，是这个部门的灵魂。
他看着那张纸，上面的“一万五千”字样刺眼得像个笑话。
就在三天前，他主导的“量子芯核”人工智能算法平台一期完美交付，为公司拿下了未来五年价值三十亿的战略合同。
庆功宴上，马军作为主管，在台上意气风发，百分之九十的功劳被他揽在身上。
陈宇，这个项目的真正架构师和首席开发者，只在感谢名单的末尾被一笔带过。
现在，庆功宴的酒气未散，“功臣”的下场就来了。
陈宇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对上马军。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知道了。”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确认单，看都没看，随手扔进了手边的碎纸机。
刺耳的马达声响起，那张“一万五”的侮辱被撕成了碎片。
陈宇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工位。
他没多言一句，没去争辩，没去申诉。
马军的笑容僵在脸上，他预想中的哭闹、质问、甚至是威胁，全都没有发生。
陈宇的平静，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马军恼羞成怒。
“没什么态度。”陈宇将私人电脑锁进包里，“我离职。”
他甚至没走流程，只是整理好个人物品，拔掉了自己的工位卡。
当他抱着纸箱走向电梯时，整个项目组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量子芯核”是谁做的。
所有人都知道马军做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沉默着。
电梯门打开，陈宇走了进去。
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马军那张错愕中带着阴狠的脸。
走出大楼，阳光刺眼。
陈宇的手机里，银行短信提醒着他这个月七万的薪水刚刚到账。
而下个月，本该是项目奖金发放的时候。
他不在乎了。
他回了家，关掉手机，睡了一个昏天黑地的下午。
傍晚，他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加密的后台。
那是“量子芯核”的底层架构，一个只有他能访问的维护界面。
他看着平静的数据流，点燃了一支烟。
三天后。
陈宇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但他没接。
来电显示，全是“天启科技”董事长，董明。
未接来电，一百三十六个。
01
陈宇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他的人生，像他编写的代码一样，追求极致的精准和高效。
三年前，他以特聘专家的身份加入“天启科技”，月薪七万。
这个数字在研发部是天花板，但没人不服。
因为他解决的，都是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
“天启科技”是一家雄心勃勃的公司，但常年被国外的核心算法天启科技”是一家雄心勃勃的公司，但常年被国外的核心算法“卡脖子”。
陈宇的到来，就是为了打造一把属于天启自己的“剑”。
这把剑，就是“量子芯核”。
为了这个项目，陈宇过了三年几乎没有黑夜白天的日子。
七万的月薪，买的是他每天超过十六个小时的高强度脑力劳动。
他单身，住在公司附近的高级公寓，生活极简，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那一行行复杂的代码中。
他渴望的，不是钱，而是看到“量子芯核”真正运行起来的那一刻。
他渴望的，是亲手打破国外的技术垄L断。
马军，是他的直属上司，项目管理部的主管。
马军不懂技术，但他懂“管理”。
他擅长开会，擅长写报告，更擅长把下属的功劳变成自己的履历。
项目初期，马军对“量子芯核”并不上心，认为这是个烧钱的无底洞。
他把所有的资源都倾向于那些短平快的“外包”项目。
陈宇几乎是在孤军奋战。
他一个人搭建了底层架构，一个人攻克了核心算法的瓶颈。
项目组的其他几个人，与其说是同事，不如说是陈宇的“学徒”。
“陈哥，马主管又把我们的服务器资源调走了，说是要给客户做演示。”助理小王气愤地来报告。
陈宇头也没抬，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用我备用的云端节点，别管他。”
“可是……那个节点要花钱的。”
“我来付。”陈宇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这三年，他自掏腰包垫付的云资源费用，就不下二十万。
他不在乎。
他只想让“量子芯T核”活下来。
直到半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量子芯核”的初步模型，成功预测了某个行业巨头的供应链波动，为公司挽回了上亿的损失。
董事长董明在内部会议上点名表扬。
马军的“嗅觉”立刻变得灵敏起来。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项目组，端着咖啡，和颜悦色地“慰问”大家。
“陈宇啊，最近辛苦了。项目进展怎么样？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
陈宇只是言简意赅地汇报进度，从不多说一个字。
他以为，马军只是来摘桃子的。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项目成功后，马军拿走大头的功劳，他拿走应得的奖金和技术上的成就感。
他低估了马军的贪婪，也高估了马军的底线。
“量子芯核”一期交付前夜，马军要求拿到所有的源代码和最高权限的管理员密钥。
“陈宇，我是主管，项目交付必须由我来统一管理。这是流程。”马军说得义正言辞。
“你没有技术背景，最高权限给你，出了问题你负不了责。”陈宇拒绝了。
“你什么意思？我是主管，还是你是主管？你不交接，项目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我负责。”陈宇的回答很简单。
马军气得摔门而出。
第二天，马军通过人事部，强行变更了项目的“负责人”信息，将他自己的名字放在了第一位。
陈宇的名字，被排在了项目组的最后。
陈宇看到了，但他沉默了。
他只是在交接给运维部的最终版本里，加了一道隐蔽的“后门”。
这不是出于报复。
这是出于一个顶尖架构师的职业操守。
他太了解马军了。
马军这种人，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一定会胡乱操作他根本不懂的系统。
这个“后门”，是一个保险，一个能在系统崩溃时，由外部强行接管和修复的通道。
他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庆功宴上，马军喝得满脸通红，搂着董事长的肩膀，大谈自己如何“高瞻远瞩”，如何高瞻远瞩”，如何“力排众议”，才有了“量子芯核”的今天。
陈宇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水果沙拉。
宴会结束，马军拍了拍陈宇的肩膀。
“小陈，好好干。虽然你技术不错，但也要懂点人情世故。这个项目你也有功劳，我不会亏待你的。”
陈宇看着他，认真地问：“马主管，你知道‘量子芯核’的‘多维态感知’和‘混沌映射’算法的区别吗？”
马军的笑容僵住了。
“什……什么映射？小陈，不要总钻牛角尖。技术是为业务服务的，懂吗？”
陈宇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只是没想到，马军的手段会如此拙劣，又如此狠毒。
从七万降到一万五。
从项目核心降到数据助理。
这不叫调岗，这叫羞辱。
这是逼着他自己滚蛋，并且滚得颜面扫地。
马军的目的，是彻底清除掉“量子芯核”项目中，任何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他要让“量子芯核”彻底姓量子芯核”彻底姓“马”。
陈宇的离职，是马军最希望看到的。
但他没料到的是，陈宇走得如此干脆。
干脆到，连一句狠话都没有。
这让马C军的“胜利”显得有些索然无味，甚至……有些不安。
02
陈宇的离职，在“天启科技”内部掀起了一阵微澜。
大部分人幸灾乐祸。
“看到没，技术再牛逼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马主管拿捏得死死的。”
“七万月薪啊，说没就没。换我，我得跪下来求马主管。”
“听说他直接辞职了？太年轻了。忍一时，等风头过了，马主管还能真不给他饭吃？”
助理小王是唯一一个给陈宇发来信息的人。
“陈哥，你真走了？马军那个王八蛋，他……”
“好好工作。”陈宇只回了三个字。
小王在那边叹了口气：“陈哥，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马军更嚣张了。”
“他昨天开会，说‘量子芯核’的架构太臃肿，他要亲自‘优化’。”
陈宇的眉毛挑了一下。
“他还找了外面一个什么‘专家团队’，说要接手二期开发。他把我们项目组的人全打散了，调到了别的部门。”
“他这是要彻底清洗我们。”
陈宇看着信息，沉默了。
马军的“诱惑”是什么？
是权力。
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彻底据为己有的贪欲。
为了满足这种贪欲，他不惜摧毁这个项目的根基。
陈宇回复小王：“保护好自己。把所有的交接文档、会议记录，都做好备份。”
“明白，陈哥。”
挂了电话，陈宇登录了那个加密后台。
他看到，马军的“专家团队”已经开始专家团队”已经开始“优化”了。
他们正在试图删除陈宇设置的“冗余”备份。
他们在试图修改核心算法的“权重”。
陈宇冷笑一声。
“量子芯核”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设置的那些“冗Z余”，是系统的冗Z余”，是系统的“免疫系统”。
他设置的“权重”，是经过数百万次模拟测试得出的最优解。
马军在做的，不是优化。
是在给一个高速运转的超级跑车，胡乱更换零件。
陈宇没有阻止。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马军的“完美人设”，即将崩塌。
这几天，马军确实春风得意。
他成了公司的红人。
董事长董明亲自批示，授予他“年度特殊贡献奖”，奖金一百万。
他换了新车，在朋友圈高调地晒着和各个高管的合影。
他甚至开始在行业论坛上发表演讲，主题是《人工智能时代的管理哲学——“量子芯核”的诞生》。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懂技术、懂管理、高瞻远瞩的“复合型领袖”。
有一次，一个记者在台下提问：“马总，我们了解到，’量子芯核’的首席架构师是陈宇先生，为什么他没有出席今天的论坛？”
马军脸上的笑容不变。
“哦，陈宇啊。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但是，你知道，天才嘛，总有些……呃，不合群。”
“他最近的身体不太好，主动申请调到了比较清闲的岗位。我们公司是很人性化的，充分尊重员工的个人意愿。”
“一个项目，不是靠一个天才就能成功的。靠的是什么？是管理，是团队！”
台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马军很满意。
他彻底抹去了陈宇的痕 迹。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没人会记得那个月薪七万的“前”天才了。
那个新来的一万五的助理，才是陈宇应有的归宿。
然而，马军并没有注意到。
在他演讲的时候，“量子芯核”的后台，一条红色的警报日志，一闪而过。
系统负载，瞬间峰值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
这个警报，只维持了零点一秒，就消失了。
快到马军请来的“专家团队”根本无法察觉。
只有陈宇在后台看到了。
他知道，这是“量子芯核”在量子芯核”在“发烧”。
马军的“优化”，已经触碰到了系统的核心。
“量子芯核”在用陈宇预设的逻辑，拼命地量子芯核”在用陈宇预设的逻辑，拼命地“自救”。
它在消耗海量的资源，去修复那些被强行篡改的错误指令。
陈宇的烟盒空了。
他掐灭了最后一个烟头。
“快了。”他喃喃自语。
马军的“诱惑”已经到了顶点。
他的“完美人设”也膨胀到了极限。
是时候，戳破这个泡沫了。
陈宇给小王发了一条信息。
“把‘量子芯核’的原始架构蓝图，和最近三个月的服务器资源消耗对比表，匿名发给董事长的秘书邮箱。”
“记住，匿名。”
03
小王很快回复了：“陈哥，这……这会不会太冒险？”
“这是董事长必须知道的真相。他有权知道，他那一百万的‘特殊贡献奖’，发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宇的语气很平静。
他不是在报复，他是在“纠错”。
“天启科技”是董事长的，但天启科技”是董事长的，但“量子芯核”是他的。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一个蠢货彻底毁掉。
“好，陈哥，我马上去做！”小王不再犹豫。
他知道，陈宇的离去，马军的得势，对所有真正做事的人，都是一种打击。
如果马军这样的人都能成功，那“天启科技”就真的没救了。
邮件发出的第二天，公司内部毫无动静。
马军依旧是那个风光的马主管。
他甚至在部门会议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集团总部，包括董董事长在内的所有高层，三天后，将亲临我们项目组，视察‘量子芯核’的二期进展！”
“这是对我们团队的最高认可！”
马军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横飞。让董事长看到我们的‘优化’成果！”
“我告诉你们，这次视察，关系到我们未来一年的奖金和晋升！”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会议室里，零星响起了几声附和。
但那些被马军“优化”过的优化”过的“专家团队”成员，脸上却有些苍白。
他们这几天快被逼疯了。
系统越来越不稳定。
他们越“优化”，BUG越多。
他们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
“马总……”一个马总……”一个“专家”小声说，“系统最近的负载很高，很多功能……不太稳定。要不要，推迟一下演示？”
马军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推迟？你懂什么！”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董事长日理万机，你以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负载高？不稳定？那是你们技术不到位！”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三天后，系统必须完美运行！听到了没有！”
“专家”们噤若寒蝉。
马军的“阻力”，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他自己的无知和傲慢。
他把“量子芯核”的量子芯核”的“发烧”，当成了“正常现象”。
他把“专家团队”的警告，当成了专家团队”的警告，当成了“推卸责任”。
他亲手把自己，推向了悬崖边缘。
而陈宇，就是那个站在悬崖对面，冷冷注视着他的人。
陈宇的公寓里。
他正对着“量子芯核”的后台。
屏幕上，红色的警报日志，已经不再是一闪而过。
它们像一群疯狂的蚂蚁，密密麻麻地刷屏。
系统核心温度：九十二度。（警告）
数据冗余备份：百分之三。（严重警告）
逻辑判断单元：百分之七十已失控。（崩溃预警）
“量子芯核”已经不堪重负。
它被马军的“优化”折磨得遍体鳞伤。
陈宇知道，马军的演示，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董事长和所有高层面前，马军意气风发地按下那个“演示”按钮时……
“量子芯核”会以最壮观的方式，彻底量子芯核”会以最壮观的方式，彻底“死亡”。
那将是一场史诗级的灾难。
陈宇的联盟，不是和某个人。
而是和他一手打造的“量子芯核”本身。
他才是那个唯一能拯救系统的人。
现在，他陷入了沉思。
他要不要出手？
如果他出手，马军的阴谋就不会败露。
如果他不出手，“量子芯K核”将彻底损毁，他三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这时。
陈宇的加密后台，突然弹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窗口。
不是警报。
也不是系统日志。
而是一个强制的视频通话请求。
发起者，显示为“K”。
陈宇的瞳孔猛地一缩。
“K”，是K”，是“天启科技”的最高机密代号。
在陈宇入职时，董事长董明曾亲自告诉他。
“K”，代表K”，代表“King”，是集团的“最终裁决者”。
这个通道，凌驾于所有系统之上，包括陈宇自己架构的“量子芯核”。
它为什么会突然联系自己？
陈宇的手指，悬在“接听”按钮上。
与此同时。
他公寓的门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极有规律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停在了他的门前。
陈宇猛地回头，看向门口的猫眼。
一片漆黑。
猫眼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挡住了。
“咚。”
一声沉闷的敲门声。
不是敲。
更像是某种硬物，在试探性地撞击门板。
那通来自“K”的视频请求，究竟是谁发起的？
他口中的“真相”又是什么？
而此刻正站在门外的，莫非是……马军的报复？
还是说……
来自“天启科技”更深层的力量？
陈宇的心跳，第一次开始加速。
04
陈宇没有立刻回应视频请求，也没有去理会门外的声音。
他迅速在键盘上敲击。
他调出了公寓走廊的监控录像。
屏幕上，站在他门外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他们面无表情，身姿挺拔，不像马军能调动的地痞流氓，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安保人员。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奇特的环形设备，正对着他的门锁。
他们在试图……强行开门。
陈宇深吸一口气。
他按下了那个“K”的视频接听键。
画面闪烁了一下。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
而是一个全息投影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长桌尽头，坐着一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老人。
陈宇认识他。
董事长，董明。
但在董明的身边，还坐着几个陈宇从未见过的、气场更为强大的人。
他们不像商人，更像是……学者，或者说，是掌控着更高层技术秘密的裁决者。
“陈宇。”
董明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低沉，且带着一丝疲惫。
“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门外的人，是来‘请’你的。请你放心，他们没有恶意。”
陈宇的目光，越过董明，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人。
那人看起来比董明更老，但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他是谁？”陈宇问。
董明沉默了。
主位上的老人，缓缓开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
“我是‘K’。你也可以叫我，钱老。”
“陈宇，你父亲，陈启明，还好吗？”
陈宇的大脑，嗡的一声。
陈启明。
他的父亲。
国内人工智能领域的“失踪者”，十年前，在一次实验事故后，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你……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钱老苦笑了一下，何止认识。”钱老苦笑了一下，“我是他的老师。你入职‘天启’，是我一手安排的。”
“什么？”陈宇彻底愣住了。
“‘天启科技’，只是我们‘K计划’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董明，是我的学生。”
“而你，陈宇，是我们选中的‘K计划’的……继承者。”
一瞬间，所有的“不合理”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一个新人，能拿到七万的特聘月薪。
为什么他能得到近乎无限的研发资源（在马军干扰之前）。
为什么“量子芯核”的初步成功，会引起如此高层的震动。
“‘量子芯核’，不是你一个人的项目。”钱老继续说。
“它是‘K计划’的核心，是你父亲当年未完成的遗作。我们把它交给你，是想看看，你是否超越了他。”
“事实证明，你做到了。”
“你设置的那个‘后门’，我们看懂了。那不是后门，那是‘量子芯核’的‘灵魂保险’。”
陈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没想到，他一直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表演”。
“那……马军呢？”陈宇问出了关键。
“马军，是董明选的。”钱老的语气里有了一丝不悦。
董明立刻站起身，低头道：“老师，是我的失察。我以为，需要一个‘鲶鱼’来刺激陈宇的斗志……”
“那不是鲶鱼。”钱老打断他，那不是鲶鱼。”钱老打断他，“那是蠹虫。”
“陈宇，你被降薪到一万五，你离职。这一切，我们都知道。”
“我们没有插手，是想看你，一个真正的‘量子芯核’的创造者，在面对‘蠹虫’的侵蚀时，会如何选择。”
“你选择了保护它，而不是毁灭它。你通过了最后的测试。”
陈宇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愚弄的傻子，但又有一丝莫名的……释然。
“所以，现在你们来找我，是因为三天后的演示？”
“不。”钱老摇头。
“演示已经不重要了。马军，和他的‘专家团队’，刚刚触发了‘量子芯核’的‘混沌自毁’协议。”
陈宇脸色大变：“什么？！”
“混沌自毁”协议，是他预设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有在核心代码被篡改超过百分之五十，且系统判定这种篡改是“恶意”且恶意”且“不可逆”的时候，才会触发。
一旦触发，系统会删除所有数据，然后……物理性地烧毁所有关联的服务器芯片。
“马军为了在董事长面前表现‘优化’的成果，强行灌入了一堆垃圾代码。”董明的声音在颤抖，马军为了在董事长面前表现‘优化’的成果，强行灌入了一堆垃圾代码。”董明的声音在颤抖，“他……他把‘量子芯核’，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软件。”
“现在，’天启科技’总部的所有服务器，温度都在失控。”
“三分钟前，我们强行切断了物理电源。但是……’量子芯核’的备份，已经启动了。”
陈宇瞬间明白了。
“量子芯核”的主体，已经不在量子芯核”的主体，已经不在“天启”的服务器里了。
它“逃”了。
它逃到了陈宇自己掏钱搭建的那些“备用云端节点”里。
它在执行最后的“自毁”指令。
“只有你能阻止它，陈宇。”钱老的声音凝重。
“那是我父亲的遗作，也是全中国的希望。它不能就这么毁了。”
“门外的人，会护送你来总部。你需要的一切资源，我们都会提供。”
“至于马军……”
钱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这个行业里了。”
05
“天启科技”总部，顶层数据中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所有的服务器都已停机，但指示灯还在疯狂闪烁，那是备用电源在苟延残喘。
马军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的“专家团队”早就跑了。
当他按下“强行优化”的回车键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的强行优化”的回车键时，他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的“量子芯核”界面，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倒计时。
六十分钟。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慌忙地拔掉电源。
但没用。
他管辖下的所有设备，都开始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然后，就是董明和一群他只在公司年会上远远见过的大人物，破门而入。
“马军！”董明的眼睛是红的，他几乎是在咆哮，马军！”董明的眼睛是红的，他几乎是在咆哮，“你都干了什么！”
马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一百万的奖金，新买的车，行业“领袖”的地位……
一切都像泡沫一样，碎了。
就在这时，数据中心的合金大门，再次打开。
陈宇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那两个黑衣人，以及神情肃穆的钱老。
马军看到陈宇，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催命的阎王。
他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
“陈宇……你……你不是离职了吗……”
陈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径直走到主控台前。
那里，是马军的“战场”，现在一片狼藉。
“把我的私人电脑拿过来。”陈宇对身后的黑衣人说。
电脑很快接驳完毕。
陈宇打开了那个加密的“后门”。
屏幕上，依旧是那个血红色的倒计时。
还剩下，十分钟。
“他触发了‘混沌自毁’。”陈宇对钱老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他触发了‘混沌自毁’。”陈宇对钱老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他试图格式化‘灵魂保险’。”
“有把握吗？”钱老问。
“百分之五十。”
“如果失败呢？”
“’量子芯核’将彻底消失在互联网上，包括我父亲的所有原始数据。”
钱老的呼吸停滞了。
董明更是紧张得快要晕倒。
“陈宇，不，陈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它！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陈宇没说话。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残影。
这不是写代码。
这是战争。
是他和“量子芯核”的量子芯核”的“混沌”意识在赛跑。
马军的愚蠢操作，等于给“量子芯核”下达了一个量子芯核”下达了一个“杀死所有入侵者”的指令。
而现在，“量子芯核”认为，包括陈宇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量子芯核”认为，包括陈宇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入侵者”。
它在保护自己。
它在忠实地执行陈宇当年的预设。
“你不能自毁，你是我造的。”陈宇盯着屏幕，喃喃自语。
倒计时：五分钟。
“我需要最高权限，’K’的权限。”陈宇突然对钱老说。
钱老毫不犹豫：“给他。”
一个黑衣人递过来一个U盘，插入了陈宇的电脑。
“权限代码：C-Q-M。”
陈宇输入了代码。
C.Q.M。
陈启明。
他父亲的名字缩写。
当他按下回车的瞬间，他的电脑屏幕，覆盖了整个数据中心的控制权。
血红色的倒计时，停止了。
屏幕上，弹出了一行字。
“欢迎回家，少主。”
陈宇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这不是“量子芯核”的意识。
这是他父亲，十年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留言。
“量子芯核”不是一个冰冷的程序。
它是一个“遗嘱”。
是陈启明留给陈宇的，一个跨越了十年的“考验”。
“系统……稳住了。”陈宇长舒一口气，身体几乎虚脱。
钱老和董明，激动得几乎要拥抱在一起。
数据中心的警报声，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
服务器的温度，开始缓缓下降。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马军看着这一切，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凭什么……”他嘶吼起来。
“凭什么他一回来，就什么都解决了？凭什么你们都围着他转？”
“我才是主管！我才是‘量子芯核’的负责人！是我拿的奖金！”
陈宇站起身，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主管”。
“马主管。”
“你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马军一愣。
“’多维态感知’和‘混沌映射’的区别。”
“‘多维态感知’，是系统对外部世界的理解。”
“而‘混沌映射’，是系统对‘理解’这个行为本身的……自我反思。”
“你连系统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优化’它。”
陈宇摇了摇头，脸上是极致的轻蔑。
“你拿到的那一百万奖金，是‘量子芯核’给你的‘诱饵’。”
“它在测试，一个普通人，在面对他无法理解的‘力量’时，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你，马军，只是‘量子芯核’的一个‘测试样本’。”
“你的所有行为，你的贪婪，你的无知，你的炫耀，都被系统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你猜，这份‘人性观察报告’，值不值一百万？”
马军的脸，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他彻底崩溃了。
他不是被陈宇打败的。
他是被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功绩”——功绩”——“量子芯核”，给活活“玩”死的。
06
“天启科技”的震荡，才刚刚开始。
马军，连同他的“专家团队”，以及人事部、财务部、项目管理部……所有牵涉到专家团队”，以及人事部、财务部、项目管理部……所有牵涉到“量子芯核”事件中的相关人员，都被“K计划”的人带走调查。
等待他们的，不仅仅是失业。
他们窃取、篡改、并试图摧毁的，是国家级的核心技术资产。
“天启科技”的董事长，董明，被钱老当场撤销了一切职务。
“董明，你在商业上是个天才，但在‘识人’上，你是个蠢材。”
“你差点毁了启明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从今天起，’天启’由陈宇接管。”
钱老看着陈宇，目光里满是期许。
“孩子，你父亲当年没走完的路，现在，交给你了。”
陈宇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只是问：“我父亲，他到底……”
“他没死。”钱老说，他没死。”钱老说，“他被‘K计划’保护起来了。他的研究，太超前了，引起了不该引起的注意。”
“十年前的那场‘事故’，是‘K计划’为了保护他，演的一出戏。”
“他现在，在一个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继续着他的研究。”
“‘量子芯核’，就是他送给你的‘毕业证书’。他说，当你能完全掌控它的时候，你就有资格去见他了。”
陈宇的心，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所有的怨恨，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从七万到一万五的羞辱。
被主管抢走成果的愤怒。
这一切，都只是“K计划”这场宏大K计划”这场宏大“考验”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三天后。
陈宇的手机，终于安静了。
那一百三十六个未接来电，永远地停留在了他的通话记录里。
董明，在被带走前，用他最后一点权限，拼命地给陈宇打电话。
是求饶，是忏悔，还是想最后的挣扎，已经不重要了。
陈宇一个也没接。
他坐在了马军的，不，现在是他的办公室里。
窗明几净，视野开阔。
他打开了电脑。
屏幕上，“量子芯核”的界面，已经焕然一新。
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布满数据的后台。
而是一个温暖的对话框。
“你好，陈宇。我是‘启明’，你父亲的AI助手，也是‘量子芯核’的……‘灵魂’。”
“恭喜你，通过了‘K计划’的‘人性压力测试’。”
“马军样本，编号A073。贪婪指数：9.8。愚蠢指数：10。”
“董明样本，编号B012。摇摆指数：8.5。识人指数：2.1。”
“测试结论：人类管理者，在面对远超其理解维度的技术时，极易产生异化和毁灭倾向。”
“‘量子芯核’，需要全新的管理模式。”
陈宇笑了。
“什么模式？”
“你，加我。”AI你，加我。”AI“启明”回答。
“我负责技术迭代和绝对忠诚。”
“你负责……连接人类。”
陈宇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真正开始。
月薪七万也好，一万五也好，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要做的，是带着“量子芯核”，去完成他父亲未竟的事业。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一个相框。
那是他入职时，随手放的。
上面，是他和父亲的合影。
照片里，父亲陈启明，正对着他微笑。
仿佛在说：
“儿子，欢迎来到，真正的世界。”
07
一个月后，“天启科技”重组。
公司更名为“启明核心”，彻底从一家商业公司，转型为启明核心”，彻底从一家商业公司，转型为“K计划”的直属技术研究院。
陈宇，担任首席执行官和首席架构师。
钱老，出任名誉院长。
那些曾经在马军手下，被排挤、被打压，但始终坚持技术的“学徒”们，如小王，被陈宇一个个请了回来。
他们组成了“启明核心”最初，也是最坚实的技术班底。
陈宇给他们开出的薪水，不再是七万，也不是一万五。
而是“无上限”的研发经费，和公司未来的股份。
“在这里，你们不需要懂人情世故。”
陈宇在第一次全体会议上说。
“你们只需要懂技术，爱技术。”
“你们的代码，就是你们的价值。’量子芯核’会公平地评估你们的每一个贡献。”
“再也不会有马军，再也不会有不公。”
“你们的‘灵魂保险’，由我来守护。”
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那张“一万五”的薪酬调整单，被陈宇从碎纸机里拼了回来。
他把它装裱起来，挂在了自己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还挂着那部存有一百三十六个未接来电的旧手机。
时刻提醒他，人性在“力量”面前，是多么脆弱。
也时刻提醒他，他所守护的，是多么珍贵。
至于马军。
陈宇后来听说过一次。
他因为泄露和破坏国家核心技术机密，被判处了重刑。
他那一百万的“特殊贡献奖”，连同他新买的豪车，都被作为特殊贡献奖”，连同他新买的豪车，都被作为“非法所得”没收。
他在法庭上，依然在嘶吼。
“我没错！我才是受害者！是陈宇，是他陷害我！”
但没有人再听他的了。
他只是“量子芯核”人性观察报告里，一个失败的量子芯核”人性观察报告里，一个失败的“样本A073”。
而董明，因为尚有“自知之明”，且在最后关头，那一百三十六个电话，被自知之明”，且在最后关头，那一百三十六个电话，被“K计划”判定为“尚存一丝悔意”。
他被免于刑事处罚，提前退休。
他给陈宇发了最后一封邮件。
“陈宇，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父亲。’天启’交给你，我放心。”
陈宇看了，删除了。
恩怨，已了。
傍晚，陈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夕阳将整个城市染成了金色。
他的电脑屏幕上，“启明”AI发来了一条信息。
“少主，’K计划’总部传来通讯请求。”
“接入吗？”
陈宇整理了一下衣领。
“接入。”
屏幕亮起。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出现。
正是十年前照片里的，陈启明。
他看起来没怎么老，只是眼神更加深邃。
“儿子。”他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
“爸。”陈宇的喉咙有些发堵。
“……你做得很好。”
“‘量子芯核’，现在，是你的了。”
“不。”陈宇摇了摇头。
“是我们的。”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跨越十年，连接两代人的“核心”之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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