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农犬的悲壮战场:千次搏杀换谁安宁?
赤峰田野里,那只叫“重托”的猎犬咧开嘴,两颗断裂的大牙豁口触目惊心。这个细节让我瞬间破防——它身后还站着23只即将上岗的猎犬,而“重托”只是无数个“它”的缩影。
克什克腾旗的秋收保卫战已经打响。野猪群夜袭庄稼的第六年,农户们等来的不是电网无人机,而是二十四只毛茸茸的“特种兵”。创始人雨哥蹲下身抚过“重托”的头顶,语气复杂:“斗过一千多头野猪,满身都是勋章。”这话听着骄傲,可我盯着那空荡荡的牙槽,只觉得喉咙发紧。
最让我心惊的是后勤账本。河北赶来的薛姑娘每天端着食盆穿梭犬舍,新鲜牛肉、鸡胸肉和熟鸡蛋管够。有网友算过账:这支“汪汪大队”日均伙食费抵得上三口之家一周开销。但雨哥说得实在:“它们是用命在护农,吃再好都不过分。”
二十多名志愿者从全国各地涌来,喂食、清理、守夜,分工明确得像支正规军。25岁的薛姑娘抹着汗笑:“看它们狼吞虎咽,比自己吃大餐还开心。”可当她听说有的猎犬会永远留在山上时,笑容就僵在脸上。
这场人兽冲突早已不是简单的生态矛盾。野猪作为三有保护动物不能随意捕杀,农户的玉米地却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猎犬成了游走在法律与生存夹缝中的活盾牌——它们扑上去的每一口,都是在替人类消化那些无解的难题。
我盯着“重托”浑浊的眼睛突然想到:当最后一只野猪消失,这些满身伤疤的猎犬该去哪里?它们学会的所有战斗技能,在和平田野里都会变成无处安放的累赘。
此刻山风掠过克什克腾旗,24只猎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一周后,它们就要踏着前辈的血脚印走进玉米地。而手机屏幕前的我们,除了点赞还能做什么?或许该问问:究竟要多少颗犬牙落下,才能撑起人与自然之间那道摇摇欲坠的边界线?
#十一月创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