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所有情节、人物及场景均为作者虚构创作,仅为故事演绎与情感表达之用,不对应任何真实人物、事件或场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文旨在弘扬正能量,警示犯罪行为!
苏雨晴站在浦东机场的喧嚣中,手里攥着一份厚厚的法国旅行攻略,三十页纸上写满了她对巴黎的憧憬。
她熬夜整理的路线,从卢浮宫到塞纳河,细致得像一封写给梦想的情书。 “妈,攻略都写好了,你们照着走就行。”
她笑着对陈美娟说,掩饰心底的期待。 可当赵建国的声音响起,“怎么只有三张票?”,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屏幕上,三个名字赫然在列:赵建国、陈美娟、赵子豪,唯独没有她。 “雨晴,我以为你忙,没订你的票。”赵建国尴尬地解释,语气却轻描淡写。
陈美娟急得红了眼:“这怎么回事?雨晴的票呢?” 苏雨晴挤出笑容,推开妈妈的手:“没事,你们去吧,我在家挺好。”
她拖着坏轮子的行李箱离开机场,身后是广播的登机提示,像在嘲笑她的落寞。 回到家,空荡的房间冷得像冰窖,她关掉手机,沉入黑暗的梦境。
第二天醒来,手机屏幕闪烁,624通未接来电和548条消息,像炸弹炸开了她的世界……
01
浦东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人潮涌动,夏天的闷热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渗进来,让苏雨晴心里的烦躁更重了几分。
她站在法航的柜台前,手里紧紧攥着一份厚厚的法国旅行攻略,三十多页纸上写满了巴黎地铁线路、卢浮宫参观和普罗旺斯薰衣草田的游玩建议。
她妈妈陈美娟和继父赵建国在自助值机机前忙得团团转,继弟赵子豪则在一旁兴奋地用手机拍机场照片,发到朋友圈,嘴里还哼着法语歌《香榭丽舍》。
“怎么只有三张票?”赵建国突然皱眉,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打破了喧闹的氛围。
苏雨晴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她盯着值机屏幕,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着三个名字:赵建国、陈美娟、赵子豪。
她的名字,苏雨晴,压根没出现在预订信息里,仿佛她从没存在过。
那一刻,她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彻底明白了自己在重组家庭里的位置——只是妈妈的女儿,从来不是“全家人”的一分子。
她强挤出一个笑容,把攻略递给陈美娟:“妈,攻略里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们照着走就行,巴黎的景点我都标好了。”
陈美娟急得眼眶发红,声音颤抖:“雨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票呢?”
赵建国尴尬地低头翻手机,语气敷衍:“我以为雨晴工作忙,可能没时间,就没订她的票,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子豪不耐烦地催促:“爸,快点吧,登机广播都响了,咱们得赶紧走!”
机场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地问:“小姐,您的票有问题吗?需要我帮忙查一下吗?”
苏雨晴摇摇头,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没事,我就不去了。”
旁边排队的旅客小声议论:“一家人出去玩,怎么还能忘了买票?这也太离谱了吧!”
陈美娟紧紧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雨晴,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咱们改天再去?”
赵建国皱眉打断:“美娟,时间来不及了,改签得花好几千,巴黎的酒店也得重新订,太麻烦了。”
广播再次响起:“AF111航班开始登机,请旅客前往28号登机口。”
苏雨晴轻轻推开妈妈的手,笑了笑:“妈,你们去吧,我在家休息几天挺好的。”
“雨晴……”陈美娟还想说什么,赵建国已经催促:“快走吧,别误了飞机!”
陈美娟回头看了她三次,挥手告别,眼神里满是愧疚和不舍。
苏雨晴也挥挥手,脸上挂着笑容,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
笑容瞬间崩塌,她拖着行李箱转身往出口走,坏掉的轮子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像在嘲笑她的落寞。
六年前的夏天,上海热得像个大蒸笼,苏雨晴下班回到家,满身是汗,刚推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赵建国五十多岁,穿着笔挺的衬衫,带着国企领导的派头,笑容和善却透着几分疏离。
“雨晴,这是赵叔叔。”陈美娟的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像怕女儿不高兴。
苏雨晴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爸爸去世十多年了,妈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早就该有自己的生活。
“赵叔叔好。”她礼貌地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赵建国站起来,上下打量她:“雨晴是吧?你妈常夸你,在外企做法语翻译,挺有出息的。”
“就是普通工作。”苏雨晴淡淡地回应,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从厨房走出来,头发染成浅金色,戴着无线耳机,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是我儿子子豪。”赵建国介绍,语气里满是骄傲。
赵子豪瞥了她一眼,点个头就低头玩手机,耳机里漏出游戏的音效,刺耳得很。
02
晚饭很丰盛,八菜一汤,陈美娟忙前忙后,额头都冒出汗珠。
赵建国聊着他的工作,说他在国企带几十号人,年底还有分红,日子过得挺滋润。
赵子豪偶尔搭腔,大部分时间都在刷手机,嘴角挂着懒散的笑。
“雨晴是学什么专业的?”赵建国突然问,语气像在面试。
“法语。”苏雨晴简单回答。
“哦,小语种啊。”赵建国语气有点轻视,“现在还是学热门专业好,像金融、计算机,工作好找。”
“子豪学的就是计算机。”他转向儿子,语气骄傲,“虽然成绩一般,但这行有前途。”
苏雨晴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饭后,赵建国和赵子豪离开,陈美娟送他们到门口,回来时眼圈有点红。
“雨晴,你觉得赵叔叔怎么样?”她试探地问,声音小心翼翼。
苏雨晴看着妈妈期待的眼神,轻轻说:“妈,你觉得好就行,我没意见。”
“他人挺好的,就是说话直。”陈美娟解释,“他说如果结婚,我们可以搬到他在静安的房子,环境好,离你公司也近。”
苏雨晴点点头,老房子在闵行,离公司远,通勤确实不方便。
“妈,你想好了吗?”她问。
“我想试试。”陈美娟低头,“雨晴,妈这些年一个人,真的很累。”
苏雨晴抱住她:“妈,我支持你。”
五个月后,陈美娟和赵建国领了证,正式成为一家人。
搬家那天,苏雨晴在老房子里找到爸爸的一本法语词典,封面写着“赠雨晴,追梦”,她含泪收好,像是留住了爸爸的温度。
赵建国的房子在静安,160平米,三室两厅,主卧归他和陈美娟,朝南的大房间给了赵子豪,阳光充足,足有35平。
“雨晴,你住这间。”赵建国指着走廊尽头的小房间,语气随意。
房间不到10平米,放张单人床和书桌就满满当当,窗户朝北,阴冷潮湿,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地方小点,但安静,适合你工作。”赵建国说,像是施舍。
赵子豪探头进来,笑着说:“爸,这屋子跟储物间似的,不会吵到新姐姐吧?”
“新姐姐”三个字像针扎进苏雨晴心里,她挤出笑容:“没事,挺好的。”
邻居李阿姨来串门,看到房间,忍不住说:“雨晴,这屋子也太小了吧,像是放杂物的。”
赵建国打圆场:“年轻人简单点好,住得下就行。”
苏雨晴关上门,翻开爸爸的法语词典,假装看书,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她在公司是个优秀的法语翻译,客户常夸她细致专业,可回到这个家,她却像个多余的影子。
有一次,她加班到深夜才回家,推开门,看到赵子豪在客厅打游戏,茶几上堆满了薯片袋和饮料瓶。
“雨晴,你怎么又这么晚?”陈美娟从厨房探头,语气里满是担心。
“公司忙。”苏雨晴撒谎,其实她六点就下班了,但不想面对赵建国的说教和赵子豪的冷漠。
她学会了“识相”,尽量让自己在这个家隐形。
03
赵建国吃饭时喜欢说教,矛头大多对准赵子豪,偶尔也扯到苏雨晴。
“雨晴,翻译这行太死板,得多学点人情世故,社会上得会来事。”他端着碗,语气像在教训下属。
“女孩子别太拼事业,早晚得找个人嫁了。”他又补充,像是她的未来他说了算。
苏雨晴低头吃饭,笑了笑,陈美娟在桌下轻轻碰她的手,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赵子豪的生活简单粗暴,打游戏、约朋友、要钱,永远是这三件事。
“爸,转五千块。”他常挂在嘴边,语气理所当然。
赵建国从不问用途,打开手机就转账,动作熟练得像刷卡。
有一次,苏雨晴的电脑坏了,修要一千块,她攒了三个月才舍得花这笔钱。
陈美娟知道后,偷偷塞给她两千块:“买个新的吧,别委屈自己。”
“妈,不用。”苏雨晴推回去,心疼妈妈的小心翼翼。
“拿着,别让你赵叔叔知道。”陈美娟压低声音,像在做贼。
苏雨晴看着妈妈的样子,心像被刀割了一下。
赵子豪二十三岁生日,赵建国在五红级酒店摆了二十桌,酒水花了十几万,场面盛大得像婚礼。
赵子豪收了一堆礼物,最贵的是赵建国送的最新款游戏本,价值两万多。
“谢谢爸!”赵子豪笑得合不拢嘴,像是中了彩票。
苏雨晴送了个四百块的无线键盘,赵子豪看了一眼:“哦,谢了。”随手扔到桌上。
隔天,她在楼下垃圾桶看到那个键盘,包装都没拆,她捡回来擦干净,塞进抽屉,像是藏起自己的心酸。
苏雨晴的生日三个月后,家里安静得像没人住。
她特意早回家,推开门,只有陈美娟在厨房忙碌,赵建国在书房打电话,赵子豪在房间打游戏。
“雨晴,吃饭了。”陈美娟端出五菜一汤,脸上带着疲惫的笑。
没有蛋糕,没有祝福,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晚上十点,陈美娟发来微信,转账八百块:“生日快乐,别让你赵叔叔知道。”
苏雨晴盯着消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回复:“谢谢妈。”
三年过去,赵建国的脾气越来越大,可能是工作压力大的缘故,动不动就摔筷子发火。
赵子豪大学毕业,却不愿找工作,天天在家打游戏,靠赵建国养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爸,我想开个直播工作室。”一次饭桌上,赵子豪突然说,眼睛亮亮的。
“干什么的?”赵建国皱眉,语气不耐烦。
“做游戏主播,现在很火!”赵子豪兴奋地说。
“要多少钱?”
“五十万。”
苏雨晴手里的筷子停住,五十万是她五年的工资,她不敢想象这笔钱对她意味着什么。
赵建国沉默片刻:“我考虑一下。”
一个月后,赵子豪的“工作室”开张,租了个高档公寓,买了几台顶配电脑,找了几个朋友一起折腾。
半年后,工作室关门,五十万打了水漂。
赵建国骂了赵子豪一顿,第二天又给他买了新手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苏雨晴却还在为修电脑的一千块心疼,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陈美娟这几年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半,背也驼了,家务全揽在她身上。
她包揽了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赵建国说这是女人该干的,理所当然。
陈美娟的退休金都用来补贴家用,赵建国说这是为了这个家,她却从不敢多说一句。
04
有一次半夜,苏雨晴起来喝水,看到陈美娟坐在客厅,对着爸爸的照片发呆。
“妈?”她轻声叫。
陈美娟慌忙收起照片:“没事,睡不着,出来坐坐。”
“妈,你后悔吗?”苏雨晴忍不住问。
“后悔什么?”陈美娟愣了一下,眼神躲闪。
“嫁给赵叔叔。”
陈美娟沉默了,苦笑说:“雨晴,人生哪有后悔药,路是自己选的。”
“你不快乐。”苏雨晴的声音有点哽咽。
“有你陪着,妈就够了。”陈美娟摸摸她的头,眼睛却红了。
今年,赵建国升职当了分公司副总,年薪涨到七位数,家里气氛都热闹了几分。
他买了瓶茅台,兴冲冲地说:“今晚庆祝,大家都喝点!”
“恭喜爸!”赵子豪举杯,笑得像中了彩票。
“恭喜。”陈美娟和苏雨晴跟着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这次升职可不容易,竞争对手多亏我搞定了。”赵建国喝了口酒,开始讲他的职场奋斗史。
他讲了整整四十分钟,怎么拉关系,怎么压对手,滔滔不绝,像在演讲。
赵子豪听得起劲,不时捧场:“爸,你太牛了!”
陈美娟给他夹菜,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有些空洞。
苏雨晴低头吃饭,尽量不引人注意,怕被赵建国拉进话题。
“对了,”赵建国突然说,“我打算带你们去法国玩一趟,庆祝一下!”
“真的?”赵子豪眼睛亮了,“我要去巴黎买限量版球鞋!”
“买买买,随便买!”赵建国大手一挥,豪气冲天。
“雨晴会法语,”他看向苏雨晴,“你负责做攻略,到时候当翻译。”
苏雨晴点头:“好,我会准备好。”
陈美娟有些激动:“我还没出过国呢,雨晴,巴黎是不是很美?”
“很美,妈,攻略里我会写清楚。”苏雨晴笑了笑,心里却涌起一股期待。
接下来的三周,苏雨晴每天下班都在研究法国攻略,熬夜到凌晨,眼睛都红了。
她一条线一条线地记巴黎地铁换乘,查了卢浮宫每幅画的背景故事,还研究了普罗旺斯薰衣草田的最佳拍摄点。
三十页的攻略,配上地图和图片,打印出来像本精美的小书。
“写得真细。”陈美娟翻着攻略,感动地说,“雨晴,你辛苦了。”
“没事,妈。”苏雨晴说,心里却有点暖。
赵子豪拿过去翻了两页,撇嘴:“这么多字,看着就烦。”
“雨晴会带我们玩的。”赵建国说,语气像在使唤下属。
出发前一晚,苏雨晴把所有东西准备好:护照、签证、充电宝、药、雨伞、转换插头,一个不落。
二十九寸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差点拉不上拉链。
陈美娟来她房间,低声说:“雨晴,明天早点起,别误了飞机。”
“知道了,妈。”
“这次旅行……谢谢你。”陈美娟声音有点哽咽。
“妈,说什么呢。”苏雨晴笑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你赵叔叔他……别太在意他的态度。”陈美娟低声说。
“我没在意。”苏雨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05
早上五点半,闹钟一响,苏雨晴就爬起来,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餐。
她煮了红豆粥,煎了荷包蛋,还准备了三明治路上吃,忙得满头是汗。
六点,陈美娟起来,看到桌上的早餐,惊讶地说:“雨晴,你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苏雨晴笑了笑,掩饰自己的疲惫。
七点,赵建国和赵子豪才慢悠悠起床,赵子豪还打着哈欠,眼睛都没睁开。
“爸,几点出发?”赵子豪问,声音懒洋洋的。
“八点,十点的飞机。”赵建国看看表,语气随意。
“国际航班得提前两小时到。”苏雨晴提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知道。”赵建国挥挥手,语气有点不耐烦。
吃完早餐,大家收拾行李,赵子豪还在往箱子里塞游戏机和耳机。
“爸,法国插头跟咱们一样吗?”他问。
“雨晴准备了转换插头。”赵建国说,像是理所当然。
苏雨晴拿出四个转换插头,分给他们,动作熟练。
“护照都带了吧?”陈美娟有点紧张,攥着自己的护照。
“带了。”大家都确认。
八点,商务车准时到楼下,司机帮忙搬行李,动作麻利。
苏雨晴的箱子轮子坏了,拖起来吱吱响,刺耳得很。
“这箱子该扔了。”赵子豪嘀咕,语气里带着嫌弃。
车上,赵建国坐在副驾驶,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
“去法国旅游啊?”司机笑着问。
“是啊,带家人出去玩玩。”赵建国笑得得意。
“一家四口,挺幸福的。”司机说。
赵建国没纠正,笑得更开心了,像在炫耀。
陈美娟握着护照,小声对苏雨晴说:“第一次出国,有点慌。”
“没事,妈,我都在攻略里写清楚了。”苏雨晴安慰,握住妈妈的手。
赵子豪戴着耳机,闭着眼睛,估计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
九点,车到浦东机场,大厅人山人海,喧闹得像菜市场。
“先去值机。”赵建国说,带头往柜台走。
苏雨晴建议用自助值机,走到机器前,熟练地操作。
“赵叔叔,预订编号是多少?”她问。
赵建国翻出手机:“CDG52890。”
苏雨晴输入编号,屏幕跳转,显示三个名字:赵建国、陈美娟、赵子豪。
她愣住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像被这个家彻底遗忘。
陈美娟急了,声音都在抖:“建国,这怎么回事?雨晴的票呢?”
赵建国尴尬地搓手:“我以为雨晴忙,可能不去,就没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陈美娟声音提高,带着怒气,“雨晴熬夜做了攻略,你怎么能忘了她?”
“美娟,别激动,改签来不及了。”赵建国皱眉,“酒店和行程都订好了,改不了。”
赵子豪不耐烦地说:“爸,妈,吵什么?广播都催登机了,快走吧!”
苏雨晴咬紧嘴唇,强迫自己冷静,把攻略塞给妈妈:“妈,拿着,巴黎的行程我都标好了。”
“雨晴,我不去了!”陈美娟红着眼,“我留下来陪你!”
“妈,你去吧。”苏雨晴推开她的手,挤出笑容,“我工作忙,回去处理点事挺好的。”
广播再次响起:“AF111航班开始登机,请旅客前往28号登机口。”
赵建国拉着陈美娟:“走吧,别误了飞机!”
陈美娟回头看了她好几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雨晴挥手,脸上挂着笑,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
她拖着坏轮子的行李箱,慢慢走向出口,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
06
苏雨晴上了出租车,司机是个热情的上海大叔,从后视镜看她:“小姑娘,从机场回市区?飞机没赶上?”
“嗯。”苏雨晴低声应,眼睛盯着窗外,不想多说。
司机放着老歌《夜上海》,熟悉的旋律让她想起小时候爸爸带她去外滩看夜景的日子。
她眼眶一热,赶紧低下头,怕眼泪掉下来。
“去哪儿?”司机问。
苏雨晴报了静安的地址,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好地方,市中心。”司机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羡慕。
车在高架上飞驰,苏雨晴看着倒退的霓虹,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无处可去的孤魂。
她脑海里不断回放机场的画面,赵建国的敷衍,陈美娟的无奈,赵子豪的漠不关心。
还有自己,硬挤出的笑容,像个可笑的小丑。
“小姑娘,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苏雨晴付了车费,拖着吱吱响的行李箱上楼,每一步都沉重得像在拖着心。
推开门,家里冷清得像没人住过,玄关放着赵子豪的脏球鞋,茶几上是吃剩的薯片袋。
她打开冰箱,只有半袋速冻饺子,别的都被陈美娟清理干净了。
烧了锅水,下了饺子,苏雨晴坐在餐桌前,对着四个空位发呆。
她低声说:“爸,你在的话,会不会也忘了我的票?”
热气模糊了视线,她擦了擦眼睛,继续吃。
手机响了,是陈美娟发来的消息:“雨晴,我们到巴黎了,酒店很漂亮,能看到埃菲尔铁塔。”
后面是几张酒店照片,窗外的巴黎夜景美得像画。
苏雨晴没回,翻到赵子豪的朋友圈,他发了飞机自拍:“法国,我来了!起飞咯!”
赵建国也发了云海照片:“人生赢家,带家人出国。”
一家三口在登机口的合影,笑得那么开心,像个完整的家。
苏雨晴关掉手机,盯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她站在最后,半个身子被赵子豪挡住。
赵建国当时说:“这样就挺好。”
她突然觉得,这五年的坚持,像个天大的笑话。
晚上十点,苏雨晴打开电脑,登录公司邮箱,处理积压的法语翻译文件。
文件是技术类的,枯燥得让人犯困,但至少能让她不去想机场的屈辱。
同事小雅发来微信:“雨晴,听说你没去法国,怎么回事?”
“临时有事。”苏雨晴含糊回复,不想多解释。
她刷到小雅转发了赵子豪的朋友圈,机场自拍配文:“感谢老爸,第一次出国!”
评论全是羡慕,苏雨晴关掉页面,心像被什么掐了一下。
她翻出爸爸的法语词典,封面“追梦”两个字在灯光下有些模糊。
小时候,爸爸教她法语,说:“学好了,带你去巴黎看塞纳河。”
她摸着字迹,低声说:“爸,你说我该怎么办?”
楼下传来邻居吵架的声音,这个家冷得像冰窖。
她做到凌晨三点,眼睛酸得睁不开,脑子却停不下来。
赵子豪又发了朋友圈,巴黎酒吧的照片:“法国夜生活,太爽了!”
苏雨晴关掉电脑,强迫自己睡觉。
手机响,是个陌生号码,这么晚,估计是推销。
她直接挂断,关机,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沉入黑暗。
凌晨四点,她终于睡着,梦里一片漆黑,没有光。
07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苏雨晴揉着酸痛的眼睛,打开手机。
屏幕疯狂闪烁,提示624通未接来电和548条未读消息,像炸弹一样炸得她头晕。
她愣住,以为手机坏了,重启后,电子播报响起:“您有624通未接来电和548条未读消息。”
她心跳加速,手指颤抖地点开第一条陌生号码消息。
看清内容的那一刻,她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苏雨晴盯着手机屏幕,第一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句:“雨晴,你在哪儿?我有急事找你!”
发送人的名字是“徐泽然”,一个她以为早已从生活中抹去的名字——她大学时的初恋男友,五年前不告而别的人。
她的心猛地一跳,手指颤抖,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
徐泽然,当年留下一封分手邮件后杳无音讯,她花了整整三年才走出那段伤痛,如今他为何突然出现?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未接来电列表,624通电话里,超过500通来自这个陌生号码,从昨晚到今天下午,像疯了一样打来。
548条消息中,大半是徐泽然发来的:“雨晴,接电话!”“我在上海,急着见你!”“别不理我,求你!”
还有一些是陈美娟的语音,语气焦急:“雨晴,你没事吧?快回妈妈电话!”
赵子豪也发了十几条,语气敷衍:“姐,你干嘛不接电话?妈都急疯了。”
甚至赵建国破天荒发了条消息:“雨晴,回来打个电话,别让你妈担心。”
苏雨晴脑子一片混乱,徐泽然的突然出现像一颗炸弹,炸得她措手不及。
她犹豫了一下,手指颤抖地拨通了徐泽然的号码,铃声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
“雨晴!终于等到你了!”徐泽然的声音急切又熟悉,带着一丝颤抖,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徐泽然,你到底想干什么?”苏雨晴的声音冷得像冰,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我回国了,昨天刚到上海,一直在找你!”徐泽然的声音里满是激动,“我去了你公司,他们说你休假,我打了几百个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苏雨晴握紧手机,脑海里闪过五年前的画面——那封分手邮件只有寥寥几句:“我们不合适,祝你幸福。”
“我有我的事。”她咬紧嘴唇,“你找我干什么?五年了,你还想说什么?”
“雨晴,我欠你一个解释,五年前我犯了最大的错,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苏雨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怒火和委屈交织:“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雨晴,求你给我五分钟!”徐泽然的声音几乎是哀求,“我在你家楼下,能不能见一面?”
“你在我家楼下?”苏雨晴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手机。
她挂断电话,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
08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苏雨晴站在门口,手心全是汗,犹豫了片刻才打开门。
徐泽然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衣,眼神复杂,像藏着千言万语,五年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雨晴……”他开口,声音沙哑,往前迈了一步。
苏雨晴后退一步,语气冰冷:“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徐泽然低头,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恨我,我活该。”
他抬起头,眼睛微微发红:“五年前,我爸得了癌症,我必须出国陪他治疗,我没告诉你,是怕拖累你。”
苏雨晴愣住,心里的怒火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变成了更复杂的痛。
“所以你就留一封邮件,连句告别都没有?”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五年的委屈。
“我错了,雨晴。”徐泽然的声音哽咽,“我当时太乱了,怕你放弃自己的事业陪我,我不想毁了你的未来。”
苏雨晴冷笑:“你觉得这样就不伤害我了?你知道我那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知道我混蛋。”徐泽然低头,双手攥紧,“这五年,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想回来找你,可我没勇气。”
苏雨晴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她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回国了,想重新开始。”徐泽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雨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苏雨晴的心猛地一震,她想骂他,想让他滚,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徐泽然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她的手。
她猛地甩开,声音颤抖:“你走吧,我不想再听。”
徐泽然站在原地,眼神痛苦:“雨晴,我不会放弃,我会等你。”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楼道里显得那么落寞,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苏雨晴关上门,靠着门滑坐在地上,眼泪像决堤一样流下来。
苏雨晴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点开陈美娟的语音消息。
“雨晴,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到巴黎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妈妈担心死了!”陈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
另一条语音紧接着:“建国说忘了你的票,我跟他吵了一架,他保证回来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好吗?”
苏雨晴愣住,妈妈竟然为了她跟赵建国吵架?这在过去五年从没发生过。
她点开赵子豪的消息,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敷衍:“姐,妈哭了一路,你赶紧回个电话吧。”
赵建国的消息只有一句:“雨晴,别让你妈担心,回来打个电话。”
苏雨晴鼻子一酸,回复了陈美娟:“妈,我没事,就是手机没电了,你们好好玩。”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可心里的委屈却像石头一样压着她。
她翻到赵子豪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巴黎街头的自拍,配文:“埃菲尔铁塔,帅炸了!”
评论区全是朋友的羡慕:“豪哥牛逼!法国之旅爽翻!”
苏雨晴关掉手机,脑海里却浮现出妈妈在飞机上哭泣的画面。
她突然觉得,这个家虽然伤了她无数次,可妈妈始终是那个在乎她的人。
她拨通了陈美娟的电话,响了三声后,妈妈接了:“雨晴!你终于回我了!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苏雨晴强挤出笑容,“你们在巴黎玩得怎么样?”
“雨晴,对不起……”陈美娟的声音哽咽,“我没看好票的事,是妈妈的错。”
“妈,别这么说。”苏雨晴打断,“你们好好玩,我在家挺好的。”
“建国说回来给你补张票,我们再去一次!”陈美娟急切地说。
苏雨晴苦笑:“妈,不用了,我工作忙,真的。”
挂断电话,她盯着天花板,心里的空洞却怎么也填不满。
09
第二天一早,苏雨晴决定去公司加班,家里冷清得让她喘不过气。
她来到公司,外企的办公室安静得只剩打印机的声音,同事小雅看到她,惊讶地说:“雨晴,你不是该在法国吗?”
“临时有事,没去成。”苏雨晴笑了笑,尽量让语气轻松。
小雅皱眉:“怎么回事?你那攻略我看了,写得跟旅游书似的,太牛了!”
“谢谢。”苏雨晴低头,心里的酸楚被同事的认可冲淡了一点。
经理老王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雨晴,法国客户的合同你翻译得太好了,他们特意发邮件表扬你。”
苏雨晴愣了一下,接过文件,邮件里客户写道:“苏小姐的翻译专业又精准,我们非常满意。”
她鼻子一酸,这么多年来,公司是唯一让她觉得被需要的地方。
“老王,我能多接点活吗?”她问,声音有点沙哑。
“当然可以!”老王笑着拍拍她的肩,“你可是我们团队的宝!”
回到工位,苏雨晴埋头工作,枯燥的法语文件像一道屏障,隔绝了家里的冷漠和徐泽然的突兀出现。
中午,小雅拉她去楼下咖啡馆吃饭,忍不住问:“雨晴,你是不是有心事?脸色好差。”
苏雨晴犹豫了一下,简单说了机场的事,省略了徐泽然的部分。
小雅听完,气得拍桌子:“这什么家庭啊?忘了你的票?太过分了!”
“没事,已经过去了。”苏雨晴笑了笑,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雨晴,你得为自己活。”小雅认真地说,“你这么优秀,不该被他们拖着。”
苏雨晴低头,咖啡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突然觉得,也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傍晚,苏雨晴下班回家,刚到楼下,就看到徐泽然站在小区门口,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她愣住,向日葵是她大学时最爱的花,他竟然还记得。
“雨晴,我等了你一下午。”徐泽然走过来,眼神温柔又小心翼翼。
“你不用这样。”苏雨晴冷冷地说,绕过他往楼里走。
“雨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不会放弃。”徐泽然跟上来,把花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苏雨晴没接,语气生硬:“徐泽然,我不需要这些。”
“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徐泽然低声说,“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苏雨晴停下脚步,心里的防线像被撞了一下,她转过身:“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凭我这五年从没忘记过你。”徐泽然的声音低沉,“我带了样东西,想给你看。”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封面已经磨得发白,递到她面前。
苏雨晴犹豫了一下,接过来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笔记,全是她大学时的喜好和习惯。
“喜欢喝拿铁不加糖”“讨厌雨天忘了带伞”“最爱塞纳河的夜景”……每一条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的记忆。
“你干嘛记这些?”苏雨晴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我想了解你,想记住你的一切。”徐泽然苦笑,“可我却亲手把你弄丢了。”
苏雨晴的眼泪又涌上来,她把笔记本塞回他手里:“别再来了,我不想再被伤害。”
她转身跑进楼道,眼泪模糊了视线,徐泽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雨晴,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听我说。”
10
第三天,陈美娟提前结束了法国旅行,和赵建国、赵子豪一起回了上海。
苏雨晴接到妈妈的电话,愣住了:“妈,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玩一周吗?”
“雨晴,妈想你了。”陈美娟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们刚下飞机,马上到家。”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苏雨晴打开门,看到陈美娟满脸憔悴,赵建国和赵子豪站在后面,表情复杂。
“雨晴!”陈美娟扑上来抱住她,眼泪止不住流,“妈对不起你,没看好票的事,是妈的错。”
“妈,别这样。”苏雨晴拍着妈妈的背,心里的委屈和温暖交织。
赵建国清了清嗓子,难得低声说:“雨晴,这次是我疏忽,我向你道歉。”
苏雨晴愣住,这是五年来赵建国第一次跟她道歉,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赵子豪挠挠头,嘀咕:“姐,妈哭了一路,我爸也后悔了,你别生气了。”
苏雨晴看着他们,鼻子一酸:“我没生气,就是……有点累。”
陈美娟拉着她的手,红着眼说:“雨晴,妈决定了,咱们搬出去住。”
“搬出去?”苏雨晴和赵建国同时愣住。
“是。”陈美娟语气坚定,“建国,这几年我为了这个家忍了很多,但雨晴是我女儿,我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赵建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美娟,你决定了,我尊重你。”
赵子豪急了:“妈,你这是干嘛?不就是忘了张票吗?”
“子豪,不是一张票的事。”陈美娟看向他,眼神复杂,“你爸把你宠坏了,可雨晴不是你们家的附属品。”
苏雨晴的心猛地一震,她从没想过妈妈会为了她这么坚决。
“妈……”她哽咽着抱住陈美娟,眼泪再也止不住。
晚上,苏雨晴和陈美娟坐在客厅,收拾行李,准备搬回闵行的老房子。
“雨晴,这几年让你受委屈了。”陈美娟低声说,眼睛红红的。
“妈,别说了。”苏雨晴握住妈妈的手,“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苦。”
陈美娟摸摸她的头,苦笑:“妈老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苏雨晴鼻子一酸,抱住妈妈,像小时候一样。
这时,手机又响了,徐泽然的号码跳出来,她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雨晴,我在你家楼下。”徐泽然的声音低沉,“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我有件东西必须给你。”
苏雨晴皱眉:“徐泽然,我说了,别再来了。”
“就五分钟,求你。”徐泽然的声音带着恳求,“我明天就回法国了。”
苏雨晴愣住,心头一紧:“你……要走?”
“嗯,工作安排,我得回去。”徐泽然苦笑,“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苏雨晴沉默片刻,最终说:“好,你上来吧。”
五分钟后,徐泽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
“这是五年前我没寄出的信。”徐泽然递给她,“我走了,你慢慢看。”
苏雨晴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徐泽然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她拆开信,里面是徐泽然的字迹,写满了对她的歉意和当年的无奈。
“雨晴,我爱你,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放弃梦想,我只能选择放手。”
最后一句是:“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原谅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苏雨晴的眼泪滴在信纸上,她突然明白,有些伤痛可以释怀,但有些人注定只能是过客。
11
一个月后,苏雨晴和陈美娟搬回了闵行的老房子,房子虽旧,墙角有些剥落的漆,却充满了她们母女的回忆。
客厅的木桌上,还放着爸爸留下的老收音机,角落里是苏雨晴小时候画的涂鸦,像是时间停留在了温暖的过去。
苏雨晴推开窗户,夕阳洒进房间,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木头香,让她心安。
搬家那天,她和陈美娟忙了一整天,整理旧物时找到一本相册,里面是她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黄浦江边拍的合影。
“妈,你看这张,我才五岁。”苏雨晴指着照片,笑得像个孩子。
陈美娟接过相册,眼眶湿润:“那时候你爸总说,要带你去巴黎看塞纳河。”
苏雨晴鼻子一酸,轻轻抱住妈妈:“妈,现在有你陪我,我就够了。”
陈美娟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傻丫头,妈也要好好活,给你做一辈子依靠。”
苏雨晴在公司接了更多项目,忙碌的翻译工作让她暂时忘却了机场的失落。
经理老王找她谈话,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笑得像个慈父:“雨晴,法国总部有个半年的培训项目,我推荐了你。”
“真的?”苏雨晴愣住,心跳加速,巴黎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雨晴,你这么优秀,出去闯闯,未来是你的。”老王拍拍她的肩,语气满是鼓励。
苏雨晴点点头,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也许巴黎的塞纳河,她真的会自己去看。
下班路上,她走在闵行熟悉的街道,路边的小吃摊冒着热气,老板娘笑着喊:“雨晴,好久没见,来份煎饼果子?”
她笑着点头,接过热腾腾的煎饼,咬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生活有了新的温度。
回到家,她偶尔会收到徐泽然的微信,他回了法国,寄来巴黎街头的照片:埃菲尔铁塔的夜景、塞纳河上的游船、街角的咖啡馆。
每张照片都配一句简短的话:“希望有一天能带你来看。”
苏雨晴从不回复,但也不拉黑,只是默默保存了那些照片,像是在心里留了一扇窗。
她有时会盯着照片发呆,想象自己走在巴黎的街头,风吹过塞纳河,是否真如爸爸说的那样美。
陈美娟开始学做蛋糕,周末在厨房忙碌,穿着围裙,脸上满是认真。
“雨晴,妈要给你补上每年的生日蛋糕!”陈美娟端出一个草莓蛋糕,笑得像个少女。
苏雨晴吃着妈妈做的蛋糕,奶油甜得化在心头,眼泪和笑容一起绽放。
“妈,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她哽咽着说,抱住陈美娟,像回到了小时候。
陈美娟擦擦眼角,笑着说:“以后每年,妈都给你做,补上所有的遗憾。”
赵建国偶尔会打来电话,问她们过得怎么样,语气不再高高在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雨晴,美娟,你们缺什么就跟我说。”赵建国在电话里说,声音少了往日的威严。
苏雨晴淡淡回应:“谢谢赵叔叔,我们挺好的。”
她挂断电话,心里的怨气像风中的落叶,慢慢散去,不再沉重。
赵子豪也在朋友圈发了条道歉:“姐,以前我不懂事,对不起。”
苏雨晴看到消息,愣了一下,没回复,但心底的刺痛似乎轻了一些。
她翻出爸爸的法语词典,封面的“追梦”二字依然清晰,像在诉说当年的期望。
“爸,我会好好活下去。”她轻声说,像是对爸爸,也像是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周末,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上海的夜景,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像在诉说城市的温柔。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是公司发来的培训邀请函,标题写着:“巴黎总部培训计划”。
苏雨晴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停留片刻,终于回复:“我接受。”
她笑了,抬头看向夜空,巴黎的塞纳河,她来了。
她想象着自己站在塞纳河边,河水映着灯光,风里带着自由的味道。
“爸,你说过的梦想,我会替你完成。”她低声呢喃,眼里闪着光。